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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华卿低下头,找出面具,重新贴在了脸上,再抬起头时,便又恢复了平日那副普通的模样。

  国师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之前在上元派的时候,听从天黍门回来师兄说,他们在天黍门见了一位绝色美人,紫溪若是站在对方的身边,那便是萤火与日月。

  国师当时觉得对方是在胡言乱语,还在梦里同那位假帝君吐槽了一番,可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天过去自己就被打脸了,他竟然会在人间界见到这样的绝色。

  这样的美人很常见的吗?

  不过孟怀止就是天黍门的弟子,或许当日同门师兄在天黍门见到的就是他的这位夫人。

  想起自己之前为了维护紫溪说那位师兄的眼神不太好使,国师现在只觉得脸好疼。

  抿了抿唇,使劲清了清嗓子,想要问问云栖池的这位夫人究竟是什么人,可是有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问这个问题的立场,他咳了咳,问华卿:“叶昭炆在里面怎么样?”

  华卿从石阶上走下来,对国师道:“心魔没有了,不过修为散尽,以后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了。”

  国师哦了一声,有点明白叶昭炆为什么可以在华卿长老没来的情况下,依旧能从心魔中脱身了。

  若是他陷入心魔当中,面前有这样一个绝色的佳人,想来也能从心魔中出来。

  不过想想也知道,他多半是不会有这样的幸运的。

  国师也非常好奇,这样的美人为什么会选择与孟怀止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伙在一起,若是她愿意的话,想来修仙界修为最高深的修仙者都不会拒绝他的。

  可不管怎么样,肯定是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国师心中默默叹气,见过这样的美人,以后选道侣的时候眼光会不会受到影响啊,国师担忧地觉得自己说不好要孤独终老了。

  华卿走到云栖池的身边,停了下来,对他说:“回去吧。”

  云栖池嗯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身后又传来响动,华卿与云栖池都没有在意。

  叶昭炆从冷宫中出来了,他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一般,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头发凌乱,被汗水或者是泪水打湿,贴在脸上,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伤痕累累,不难想象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这座宫殿中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叶昭炆他没换衣服,直接就穿了女装从冷宫里面走出来了。

  皇帝心中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脏话好了,安王妃忘记戴面具出来就出来了吧?叶昭炆你个身上女装还没除去也跑出来了,北汉皇室不要面子的呀!

  叶昭炆完全没有理会皇帝心中的控诉,他看向华卿的背影,又看了看云栖池,微微蹙眉,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华卿为什么愿意跟着云栖池一起来了北汉,还愿意扮作他的夫人,这其中肯定是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心中有些酸涩,也有些嫉妒,这个人在华卿的身边待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知道了华卿对自己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凭什么呢?凭他在收徒大典上骂了帝君整整一页纸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就能挥笔骂上帝君几页,华卿能够再原谅他吗?

  叶昭炆苦笑了一声,他心中明白,无论他如何努力,华卿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叫华卿一声师父,却想到自己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卿跟那个孟怀止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许久后,叶昭炆稍稍回过神儿来,从石阶上走下,想要从冷宫中出去,幸好皇帝伸手及时抓住了他,不然他这副模样让宫人们见到了,明天早上这件事可就不一定得传成什么鬼样子了。

  叶昭炆低头看了一眼皇帝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垂着眸子,冷声问他:“还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被无数的砂石磨砺过,沙哑又干涩,他们身上毕竟流淌着相同的血脉,皇帝听着心中一窒,缓缓开口,对他这位还不太熟识的三皇兄说:“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出去。”

  他这位三皇兄小时候便是做女装打扮的,好不容易恢复了男身,这是在心魔中受了什么样的刺激,竟是又把自己给打扮成这副模样,皇帝心中叹气,他这皇兄总不会是有点特别爱好了吧。

  叶昭炆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女装还没有换下来,他转身回了冷宫中,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男装,这才出来。

  国师在冷宫外面站了一会儿也回去了,想着这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该帮紫溪把那件东西给找出来,顺便还要把叶昭炆的事与掌门说一声。

  皇帝与叶昭炆并肩从冷宫中出去,大概明白叶昭炆以后都回不去修仙界了,皇帝抿了抿唇,想着此事对叶昭炆来说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想了想,问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啊……”叶昭炆仰头看着头顶的那轮明月,缓缓笑了起来,他对皇帝说,“出去看一看,走一走吧。”

  皇帝没有开口挽留他,从某种角度来说,叶昭炆选择不留在皇宫当中,对他来说可能也算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刚下了朝,皇帝就把云栖池给叫进了御书房中,说起昨天在冷宫外面的所见,皇帝带着一丝戏谑说道:“皇叔你这可有点不厚道了,你都知道朕找了那么多年,也不跟朕说一声,朕又不会跟你抢的。”

  皇帝自己当时都说过了他对那名女子也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恋,就是那一眼太让人惊艳,使他多年过去也未能忘记,也知道自己与她是天悬地隔。

  对了,皇叔那个时候还说过他不配,他就说云栖池说那句话的时候很莫名其妙,原来如此啊。

  云栖池则道:“我那时看那张画怎么知道你找的是她?”

  凭良心来讲,如果谁能从小皇帝的那张画上看出半点华卿的影子,云栖池可以把帝君之位让出去给他。

  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想到华卿的真实模样,他莫名有些想笑,太后还以为她那侄女是天姿国色,配上云栖池是绰绰有余,殊不知自己才是夜郎自大的那一个。

  拍了拍云栖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他说:“安王妃那样的人,皇叔可要好好护住了。”

  云栖池笑笑,没有说话,至少在修仙界当中,华卿并不需要他来保护。

  枝头的几片枯叶在这几日终于被狂风全部撕扯了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轻轻颤动,莫弦从天黍门匆匆赶了回来,直接告诉国师华卿并不在天黍门,他们恐怕还要想其他的办法。

  国师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告诉莫弦叶昭炆的事已经解决了,然后把他现在的情况草草与他说了一遍,莫弦见他精神不是太好,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绝色的美人,比紫溪还要好看的那种。”

  莫弦一听这话,脸上的关切之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冷淡地问了一句:“梦里?”

  国师:“……”

  国师瞬间来了精神,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对莫弦说:“真的,我是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人,就孟怀止的那个夫人,她脸上带着面具,面具下的那张脸啊啊啊!”

  国师叫得跟个鸭子似的,莫弦呵呵一声,一点没有把国师的话给放在心上,他懒得理发疯的国师,打算去跟皇帝做个交易,赶紧把紫溪要的东西给拿到手,好回上元派去。

  国师还在后面叨叨个不停,说怪不得他第一眼见到华卿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的脸上应该有什么东西,但是当时没有想太多,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