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反复的。

  明明被偷偷亲吻的那个时候，心里高兴得一塌糊涂，为什么还要装作嫌恶地推开，为什么推开以后还要说出那样恶毒又冷漠的话。

  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扭曲？

  是在害怕，还是故作清高？

  言思宁觉得，都可能是存在的。她可能最开始并没有想到，可能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与消化。

  ……又可能，都是借口。

  如果说苏瓷的性格闷|骚傲娇，她曾几何时不也是如此，恐怕比这样还要严重，更贴切的说法可能是……几近于病|态。

  言思宁在很长时间里保持着她的两面原则，有乖巧的一面，也有乖张的一面。

  在长辈眼里，她可能属于前者，但她同样知道，那只是掩饰自己另一面的假象。

  陈钊说过，她喜欢欺负人。

  是的，越是在意，她越要强装不在意，甚至喜欢用博人眼球的方式去欺负，去欺|凌。可能她享受那一刻臣服自己的快|感，同样的，这是不能让人接受的病|态的心理。

  言思宁知道自己手段多恶劣，有时候会为了内心的满足甚至剑走偏锋，变得极端。

  她偶尔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但直到苏瓷离开以前，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与醒悟。

  等后悔起来，试图约束自己的时候，一切又已经不能再挽回点什么了。

  如果说这是成长需要付出的代价，她觉得太沉重了。不仅仅是感情的残缺，还有其他，其他。

  有些伤害并不是道歉就可以原谅的，像是一个钉在墙上的钉子，并不会因为你把它取了出来，墙上的洞就自动消失了。

  所以重逢时，苏瓷的情绪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厌恶，慌张，并且想要躲避。

  她已经一步一步地帮住苏瓷克服了厌恶与慌张的情绪，那下一步是不是就应该放下过往，冰释前嫌了。

  不知道是最近感情刚刚好，还是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言思宁开始想要早一点，再早一点，甚至有些等不及了。

  言思宁是这样想的，情绪便顺着上扬的嘴角流露了出来。

  对坐的男人喝了一口茶，才说：“有什么高兴的事吗？我看你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的。”

  “你的建议我采纳了，不过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她一面收拾着桌面上的宣传资料，一面起身告辞，“我等下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到时候再联络。”

  男人跟着站了起来，殷勤地道：“不让我请你吃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