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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2)





  段昭已收回手中折扇头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并没多留意她,渐渐的,季迎柳胸腹间那股郁气也缓缓消散。

  马车内烧着暖炉,温暖适宜,令她冻麻的手脚渐渐变得没那么僵硬,季迎柳微微舒展眉心,低头怔怔看着手中的纸伞许久许久。

  ..............

  次日,被沈砀的人灌得伶仃大醉的刘辅亦人刚一醒,忙赶去了季家。

  下人小跑着跟在他后面,满脸喜色的恭维道:“看来这季小姐是终于想通了,肯降下~身段答应公子的婚事。”

  这些天刘辅亦原想着沈砀紧跟着他来弘县八成是冲着晚晚去了。他便留个心眼,屡次在沈砀跟前试探,看沈砀是否还对晚晚并未忘情,下人回禀说沈砀这些天一直宿在驿站,并未和我晚晚有牵扯,他听闻后心头大石落下。看来沈砀已恨毒了晚晚,两人断无再续前缘的可能。

  没了沈砀,他娶晚晚便少了最大的阻碍,晚晚就算暂时不愿嫁给他,只要往后他对晚晚再好一些,她定能察觉他的好,从心底忘记沈砀。

  思及此,刘辅亦牵起唇角笑笑,低斥道:“如爷心愿达成,你以后便去少詹府做事罢。”

  下人眉开眼笑的应下,忙不遗余力的拍了一路马屁。

  季迎柳昨夜受了风寒,人虽起床了,可头脑昏昏沉沉的难受,灌了一碗药才好受了些。

  “昨日我忙于公务耽搁了,表妹勿怪。”刘辅亦满眼含笑的站在廊檐下,对刚从屋中~出来的季迎柳歉疚道。

  “没事。”季迎柳这几日冷静下来也想清楚了,那批药材十有八~九是追不回来了,她与其求爹爹告奶奶的四处求人,不若将这宅院卖掉,去偏远的地方买个更小的院子,将卖房剩余的银子用于补充药馆药材,今后日子虽过得穷一些,可能先解决眼前的困境,思及此,她请刘辅亦坐下,温声将自己的打算道出,并道:“这宅子的房契还在你那,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让我去拿?”

  “昨日~你找我是为了房契?”刘辅亦含笑的眸子忽变得阴冷,他语气一沉。

  季迎柳努力忽略他的异样,仰起头皱着眉头道:“正是。”

  这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她和爹娘,陆果刚来弘县,买了农宅和药馆安顿下来,这宅子便遭了小偷,她们从大淮来弘县身上本没带多少东西,所以宅子虽遭了贼,可却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恰时刘辅亦找上门,她为了安全起见怕贼再次登门,便暂时将房契交给刘辅亦保管一段时日,之后她忙于药馆的生意便将此事忘了。

  昨日~她在屋中冷静之时,忽想起卖房需要房契,若刘辅亦迟迟不肯露面,那她便没法从他手中拿到房契,这才出门去县太爷府外堵刘辅亦。

  “晚晚,我到底哪里不好?”刘辅亦忽攥着她双臂,俊脸上满是暴怒,如困兽一般冷声质问:“你宁愿变得一无所有也不愿找我帮忙吗?”

  季迎柳挣不开他的禁锢,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刘辅亦眼睛认真道:“表哥是人中龙凤,将来有皇上照拂,娶一方佳妻人生便得美满,何必在晚晚身上浪费时间呢?而且晚晚早已失贞,又曾委身与旁人做妾,身份尴尬实觉得配不上表哥。”

  “我不介意,若你觉得身份尴尬,待我们成了亲,我可以想办法恢复你公主的身份......”刘辅亦不甘心道。

  季迎柳想也不想的冷声拒绝道:“我不想要公主的身份,现在的日子虽过得穷一些,可我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已比我之前的日子好太多。”

  不等他开口,她低着头涩声道:“表哥,你若当真怜惜我,此婚事就别再提了。”

  刘辅亦静静望着她,眸底暴怒翻滚,极尽克制不住自己,握着她双臂的大掌因用力而发颤,可她却似觉不出疼,一直定定的看着他,眸底清澈不含任何情~欲。

  她从小怕疼,每次去山上挖草药被荆棘刮到,回来都要抱怨好几天,自此以后再去山上挖草药,便会央求他一同前去,他幼时被父母逼着读书很少有空暇时间,便偷偷从后院翻出去找她,有一次下山的路上她走累了伏在他后背上,揽着他脖子凑在他耳边悄悄的问:“表哥,他们说我是你未过门的新娘子,是真的吗?”

  他比她年长些,闻言脸一红,低声道:嗯。

  她轻呼口气,一双杏眸瞪得滚~圆,不知想到什么,脸悄悄的红了,轻声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会成亲?”

  他被她直白的话惊的险些站不稳。

  她却从他后背探出头来,忽照着他脸颊亲了一口。趁他愣仲,忙将头缩回去,攀着他脖子的双臂搂的紧紧的,不敢看他。

  他心中甜蜜,摸了摸她亲过的脸颊,一刹那,仿佛有什么在心底悄悄绽放,只想这么背着她一直走下去,走一辈子。

  如今回忆里的甜蜜,统统化为涩味,缠绕在刘辅亦心头。

  若不是沈砀,若不是沈砀,晚晚不会移情别恋,不会这么拒绝他,她定然会成他的妻,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刘辅亦克制着怒气,忽松了对季迎柳的钳制。

  他盯着她,忽道:“好,我不逼你。”

  季迎柳眸子一亮。

  她早盼着刘辅亦能想通放下两人过去,今日见他忽亲口承认,心头大石落下,她按了按手心,和他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和缓许多:“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把房契拿来,若你没空的话,你告诉我房契在哪放着,我去你住处取也行。”

  “我这会正好没事,你跟我来,我把房契拿给你。”刘辅亦转过身并没看她,只吩咐下人备马车。

  季迎柳见他神色不愉,也不敢多说什么,紧跟着刘辅亦上了马车。

  车厢内气氛压抑的紧,刘辅亦不说话,她也不知该和他做什么,两人便这么僵持着,忽走到街道上,刘辅亦命人停车,他神色隐在暗处,令她瞧不真切,只听他轻声道:“我记得表妹最喜欢喝周记的杏仁茶,我去买两杯。”

  季迎柳刚要说不用,刘辅亦已撩袍下了马车。

  ...........

  沈砀刚处理完公务,便听下人说刘辅亦带着季迎柳去了府邸已一个时辰,人还没从府邸出来。

  段昭纳闷道:“迎柳身边跟人了吗?”

  “没有。”下人话音方落,沈砀脸色骤然一沉,掷下手中秘报,急匆匆的出了门。

  第44章

  季迎柳此次出门身边确然没有带人。

  养父母为了缓轻药馆的压力, 这几日天不亮便会去附近的山上挖草药补计。

  陆果则去药馆盯着门,以防贼人再次去药馆偷药材。

  而她和刘辅亦从小一起长大,又曾和他定过娃娃亲, 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因此季迎柳打心底里信任刘辅亦, 以致于当刘辅亦从街上给买混了春~药的杏仁茶喝, 她都没对他起一丝疑心。

  可许是她在沈府朝不保夕的日子令自己戒备心增强不少,于是, 她虽接了刘辅亦给的杏仁茶, 却还是多留个心眼,只喝了几口便寻故放下, 因此, 这才在入刘宅不久察觉到异样时, 本该药性发作的她, 头脑尚存几分清醒。

  “晚晚, 你先把簪子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卧房中,刘辅亦一脸焦灼的盯着靠着床榻内侧墙壁用簪子戳着颈子动脉, 对他一脸戒备的季迎柳急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