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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马车向西辚辚而行。

  再走十多日便可到达善京, 今日沈砀未乘坐马车,陆果便从后面马车过来和季迎柳同乘。

  昨日~她在镇上买了许多糖果,果脯, 都是季迎柳平日爱吃的。她忙拆开了一袋递给季迎柳:“这个酸梅你尝尝?”

  季迎柳似嫌车中烦闷,正撩~开车窗朝外面瞧, 竟没听到她的话。

  陆果一怔, 顺着她撩~开的车窗帘子看去,在她们斜前方不远处, 沈砀正骑着马和段昭说着什么, 面容时而轻笑,时而端肃, 他身姿本就英俊挺拔, 今个儿又特意换了浅色衣裳, 较之以往更为俊美, 举手投足间透着股风流倜傥的潇洒来。

  陆果仿佛有所感, 狐疑道:“侯爷不是一直做马车吗?今日怎的改骑马了?不过侯爷骑马人可真帅气?迎柳,你和他吵架了?”

  季迎柳仿似做错事被抓包般蓦的回过神来,忙放下车帘, 红着脸狡辩道:“没。”

  说着, 忙拎起她手里装果脯的油纸袋, 放在手里, 拿出一个酸梅吃着。

  陆果盯着她,冷不丁忽问一句。“迎柳, 你是不是喜欢上侯爷了?”

  季迎柳险些被嘴里的酸梅噎到, 想也不想的道:“没有。”

  “那昨夜我从外面回来准备去你房里找你,下人说侯爷在你屋里,你也没有将侯爷从屋里撵出来, 你们若不是和好,那可不就是吵架了?侯爷今日又怎会骑........”陆果莫名其妙道。

  “没吵架。”季迎柳一想起昨夜自己竟对沈砀把持不住,杏面悄悄的红了,怕陆果再继续追问,她燥着脸胡诌道:“昨夜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想,沈砀只不过忙完公务去看我的病好点了没有,我也不好赶他,便.......呃,便和他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赏赏外面的雪景。”

  她话音方落,车外忽传来一道低沉的哑笑声。

  “侯爷前方三里处有塌方,属下过去看看,若是过不去我们可能需要绕另一条山道走。”段昭的声音仿佛擦着车帘传过来。

  那道哑笑声的主人淡声道:“好,你看着安排。”

  听出是沈砀的声音,季迎柳大囧,一张杏面倏然红透,一下子咬住下唇。

  “迎柳,你们当真只是单纯的聊聊天?”陆果狐疑的看了眼车帘外的沈砀,又看了看脸红成大虾的季迎柳,怎么都不信相信呢。

  季迎柳索性赖账到底了,一咬牙道:“对。”

  车厢外果不其然又传来一道哑笑声。

  季迎柳燥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捂着发烫的一边脸,胡乱抓一把东西,撩起车帘探出身去,对骑马护在马车旁的沈砀笑得甜甜的:“侯爷?”

  沈砀本就关心着车内的季迎柳,知她昨夜情不自禁下对他做了那档子事,今日定然羞燥的恨不得捶床不愿见他,他这才弃马车改骑了马,可心底到底记挂她,只想和她多腻歪一会儿,这才吩咐完事情骑马到车窗外,和她一外一内的朝前行着。

  刚走了一段路,便听到车内她和陆果这般说辞,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正要赶紧走,却听她主动唤自己过去,自然是喜不自禁,忙驱马过去,俯身下去靠她近一些,正捉摸着要和她说点什么。

  季迎柳笑眯眯的:“伸手。”

  沈砀不明所以,依言伸出手去。

  下一瞬,手心里便多出一把瓜子来。

  他一怔,季迎柳冲他笑的甜甜的:“这天干物燥,侯爷上路肯定很无趣吧,诺,多吃点瓜子。”说罢,不待他反应,放下车帘朝内去了。

  沈砀:“.........”

  这是骂他偷听墙角,让他吃瓜子堵着嘴呢。

  沈砀哼笑一声,一丝丝甜却仿佛从心头溢出来。

  ................

  半个月后,一众人终于抵达善京。

  兜兜转转大半年,季迎柳又回到了这里,心头竟生起一丝恍惚之感,而陆果则兴奋的合不拢嘴。

  边陲弘县是个不起眼小镇,气候恶劣,除了民风淳朴外,胜在清闲,而善京作为大淮的京都,繁华昌盛,气温怡人,可以足不出户买到全国各个地方的名产,于居住而言自然是全大淮最好的地方。

  而沈砀似有意隐瞒她重回善京的行踪,并未将她带回沈府,而是带到了毗邻鼓楼街的西四街的一座府邸,季迎柳也没多问,沈砀这么安排定然有他的考量,而且她也不愿再回沈府,对着沈老夫人和沈慕乐,左右不过陪沈砀三年光景,便乖乖的没有多问。

  可饶是如此想的,当她踏入这座宅邸,还是被内里恢弘的装饰所惊。

  院中雕栏画栋,假山环绕,曲廊幽径满眼皆是,称之为五步一景,也不为过,这还是其次的,更甚者院中只奴仆便有五六十,较之沈府配备,规格高出好几等。

  陆果兴奋的直叫:“迎柳迎柳,这建的跟皇宫似的,我还没见过建的这么好的房子,这真的是侯爷给我们住的吗?”

  在那个噩梦中,沈砀篡位做了皇帝后,虽将她圈禁在冷宫不得自由,可却从未对她少吃短穿,梦中的她受够了沈砀的霸占,渐渐地被磨平了心气,也不愿再逃了,之后和沈砀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自此沈砀便将她挪出冷宫,甚至给她建了一所宫殿供她居住,而那宫殿的装潢精美绝伦,不亚于皇帝居所,真真可谓是金窝藏娇。

  季迎柳思及此,心头刚消退的恍惚感再次袭来,仿佛也被噩梦中的沈砀消磨掉了心气,扶额有感而发道:“这是要将我往死里圈养哪。”

  “什么?”陆果没听清,兴奋的忙问了一句。

  不过这一路上季迎柳也想的很开,既然逃不掉噩梦中的轨迹。那她便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她什么都依沈砀的意愿,好好陪他三年,届时他自会应诺放她和家人团聚,便冲着陆果笑笑:“没什么,你不是说累了想休息吗?我们去看看住的地方。”

  沈砀将她们带入府邸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宫里,给她们引路的是沈府的老管家,他诧异的看季迎柳好几眼,当初就是她带着宫里的人去沈家抄家的,耐着怒气道:“小姐,跟老奴来。”

  季迎柳也没在意,淡声道:“有劳了。”

  她的卧房在院子的最东面,是个单独的小院,卧房,书房,静室一应俱全,院中植着几株芭蕉,三五棵桃树,中央一汪清泉从一人多高错峰的假山群缝隙坠下,落入下面的小荷塘里,荷叶下三五尾锦鲤摇曳时隐时现,一派雅致,生机勃勃之景。

  陆果立马被叶下的锦鲤吸引,忙奔过去看。

  而季迎柳这一路累的够呛,只想早点回房猫着,便挥退了管家,自顾自的踏着台阶朝房内走。

  “公主,小心脚下。”一个身穿随从衣裳的清隽男子,忽从侧边冲过来扶着她胳膊低声提醒道。

  季迎柳一怔,看向来人,惊呼道:“玄夜,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