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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2)





  “我怕见了就出不来了。”他不是畏惧琅轩馆里冷宫一般清苦的环境,只是担心自己也去了那里后就没有办法再帮桃影她们了。

  城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太监离开的背影,那道因为常年皱眉而留在眉心的印记再也无法展开了。

  这是薄贵妃难产去世的第九年,整个燕宫无论昼夜都陷入了一片的死气沉沉。

  ——

  夜色正浓时分琅轩馆的门开了一条缝,桃影伸手接住了沉重的包袱后犹豫着问道:“城言他……有没有说什么。”

  “城公公让您多保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说完这句后小太监行了个礼便跑入了冗长的宫道中。

  桃影搂着包袱正往里面走时却看见台阶上坐了一个小孩儿,男孩儿五官稚嫩但却和陛下如出一辙,此时他正抱膝捧着脸看向天上的月亮。

  “枝枝怎么还没睡?”桃影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随手拔下了台阶周围生出的杂草。

  鄢容阙看向她,抿唇想要笑但却红了眼眶,用衣袖擦拭着眼泪的同时努力使自己说话不带出哽咽,“桃影姑姑你和楚姨姨不用留在琅轩馆了,我和阿姐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你们走吧。”

  “荔荔现在还病着呢,你确定能照顾好她?”桃影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轻声问道:“是不是又有人对你们说什么了?”

  沉默地低下了头,鄢容阙盯着地上树枝的倒影不再开口说话。

  桃影看着周围破败荒芜的环境,想到娘娘去世后这些年过的日子还有小主子们的遭遇,一时间眼中也蒙上了水雾,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发觉身旁人情绪不对后鄢容阙慌乱地说道:“桃影姑姑你别哭,我说我都说,是今日来送饭的那个姑姑说我和阿姐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娘亲弄得整个燕宫都不得安生。”

  “我不想再把你和楚姨姨克死了。”说到最后眼泪不断地往外涌,白嫩的脸都被揉红了。

  “枝枝别听她瞎说……”桃影话还没说完就见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楚美人听到这话气愤地大骂道:“早就看出来那个女的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了,长了张狗嘴一天天就会到处乱吼。”说完一巴掌拍在了鄢容阙的头上,“蠢枝枝,都把你养这么大了,要克早就克死了。”

  鄢容阙噙着泪捂住头,委屈又难过地说道:“楚姨姨……”

  “等鄢淮那个言而无信的狗皇帝死了以后皇位就是你的了,再这么蠢的谁的话都信将来可怎么办啊。”提起鄢淮楚美人就更气了。

  媗媗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好好照顾孩子,结果他可倒好,还没满月就把两个孩子扔到了琅轩馆自生自灭。

  ‘嘭’

  ‘嘭’

  ‘嘭’

  正说话间燕宫的夜幕被一簇簇璀璨的焰火点亮。

  楚美人仰头看天,忽然就想到了那年去宁州的画舫上,春江月夜水面与天际相连,他们穿着黑衣躲在小舟之上为生辰的媗媗点燃了那场映满燕江的焰火。

  那个姿容娇妍眉眼潋滟的女子,消逝在了最好的年华,永远维持住了那副倾城的容貌。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又到了你娘当年入宫的日子了。”

  明月的光辉虽然暂时被焰火所覆盖,但焰火易逝明月长存。

  “又到了你当年入宫的日子了。”鄢淮搂着牌位躺在岁华宫庭院中的摇椅上,将扳指拿在手中摩挲着。

  万枝春身后的侍卫压着一个红裙少女,一行人走进了静悄悄的岁华宫。

  “陛下,逮到了一个图谋不轨之人。”捏住少女的下巴将其抬了起来,万枝春禀报道:“这个宫女近来一直蹲守在您常去的半月湖附近。”

  鄢淮在那张脸上扫了一眼后就嫌恶地不愿再去看,抚摸着怀中牌位说道:“别醋了。”

  “她比你差远了。”

  “就算有比你好看的朕也不会去碰的。”

  “好好好,不生气,这世上不可能有比媗儿更美的人了。”

  对于陛下这近乎诡异的举动,在场的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有那个自持和薄贵妃有六分相似刚还在得意于有机会见到陛下的女子露出了惊恐畏惧的神情。

  “既然惹了贵妃不高兴,那她这张脸就没必要留着了。”说完鄢淮再没给他们任何一个眼神,躺在摇椅上又开始回忆起了从前。

  如果还有第三世的话他会不会放过小贵妃?

  这个问题刚浮现在心中鄢淮就瞬间给出了答案,不会。

  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小贵妃也是。

  不知道还能守着那个承诺坚持多长时间,这九年来的日子仿佛是一场昏沉到让人无法清醒的噩梦。

  嗯?噩梦?

  鄢淮猛然从床上惊醒,坐起来后感受到环在他腰间的那双手臂时心中空荡孤寂的情绪才逐渐开始消散。

  因为身旁人的动作过大而被吵醒的薄媗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问道:“阿淮怎么了?”

  默不作声躺回去后鄢淮紧紧将人搂在怀里,脖颈相交乌发相融,没有其他暧昧的动作就只是这么静静地搂着,仿佛和那年他搂着小贵妃被剑刺穿的身体一样。

  薄媗感觉被勒的有些难受但发现他状态不对之后并没有挣扎,忍受着不舒适用脸轻轻蹭着他的脖子,“阿淮我在呢。”

  “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小贵妃纤细的脖颈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攥住,鄢淮将手放上去却舍不得用丝毫的力气,只是不断喃喃道:“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离开我?为什么……”

  “没有啊,我没有离开你。”薄媗忍着困意耐心地安抚他,“我在你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