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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2)





  温霖喝了口酒,眼神疏冷,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问她,我真的得偿所愿了么。

  醉酒后的温霖给人感觉危险极了,徐叶叶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说,但是,纪峣明显真的挺在乎你的啊。

  然后温霖静静看了她一眼,倏地笑开,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霖的话犹然在耳。

  ——“他曾经说,有次他看我打篮球,进了球之后,我回头冲他笑,那时他一下子喜欢上我了,只恨自己不是个妹子。

  “一开始我真的相信了,我感动得不得了——你知道么?我本来已经想要放弃了,爱上一个像纪峣那样的人,真的太累太累了。但是因为他那番话,我又义无反顾地,重新爱上他了——我一点都没有怀疑,因为他的描述太有画面感了,我可能真的这么干过,只是我不记得了。

  “可是这段话太甜蜜,我反复地想,反复地咀嚼,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来,纪峣,从来没有看过我打篮球。我们一直在一块打,要么都上场,要么都下场。他唯一一次旁观,是被罚下场,只能在球场边干看着。可那场球赛,因为他一直在旁边看,我心里紧张,一个球都没进。

  “一直进球的人,是张鹤。纪峣当时站在球场外,一直傻愣愣地看他,一直看一直看,眼里带着笑,连余光都没有放在我身上。”

  徐叶叶不禁瞪大双眼。

  温霖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可是他没骗我,他当时说得动情极了,他真没骗我——或者说,他不是故意的。他宝贝张鹤宝贝得要死,他不会刻意把张鹤做的事安在别人身上,他觉得那是种亵渎。”

  “——他只是把我跟张鹤,弄混了。”

  茶室里一时安静下来,两人心中,同时涌起一阵奇妙的情绪,仿佛真相近在咫尺。

  片刻后,蒋秋桐皱眉:“我和温霖,之前都喜欢女人,如果你也是的话——”

  “——我是!”于思远打断他,呼吸急促,他想起来了,他知道他漏掉什么了,“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喜欢男的,当时也一眼就看出纪峣是个同,但当时……纪峣曾经和我说过,当时他勾搭我时,以为我是个直男!”

  蒋秋桐茅塞顿开:“——他喜欢对直男下手!”

  对,没错,于思远掏出手机,这里是他收集到的资料,之前的因为时间久所以断断续续,也很模糊,但在蒋秋桐之前那个,跟他在一起时纪峣劈腿后分手才一年的那个,叫卫澜的,那是个深柜!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直男和深柜不放?

  蒋秋桐闭了闭眼,他已经猜出来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笔,在温霖的名字下面写:“好友、兄弟、哥们、同学、直男、相处时间很长,如果再加上外形好、个子高、会打篮球这种外在条件——”

  “比起温霖,这里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兄弟俩彼此视线交接,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张鹤。”

  此时的温霖已经有些急躁了,他蹙着眉,又给纪峣和徐叶叶打了两个电话,确定没法联系上以后,深吸一口气,打给了张鹤。

  电话那头的张鹤正坐在落地窗前,正支着一条长腿,拎着瓶啤酒看风景。

  其实此情此景,为了气氛着想,他觉得他应该抽支烟,奈何他实在受不了烟味,遂只能勉勉强强借酒消愁。

  窗帘是遮光的,被他拉了一半,黑暗笼罩着他,他正发着呆,心想是不是该去上班了,然后接到了温霖的电话。

  对方没有寒暄客套,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峣峣听说你们俩分手,去找徐叶叶了。”

  张鹤道:“哦。”

  他还在思考,要不要仗着自己二世祖的身份翘个班——他觉得他不是那种不管多难受,都会公私分明的忍辱负重型人设。

  温霖显然有点着急:“你不怕徐叶叶跟峣峣说什么么?”

  张鹤神情冷漠,他歪了歪头,没什么情绪地问:“说什么?”

  “……”温霖顿了一下,“你……”

  张鹤打断了他:“你跟纪峣,都管的太多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扣了,继续看风景。

  对啊,管的太多了。

  纪峣去找徐叶叶干什么。

  他跟徐叶叶分手,关纪峣什么事呢?

  他仰头喝了口酒,漠然地想。

  另一头的温霖,看着今天被挂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电话,烦躁地捏了下眉心。

  他不是神也不是圣父,私心里,他是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张鹤。

  这种讨厌,有挫败,有不甘,有耻辱,有嫉妒。

  这不难理解,山寨货如果有意识,让它跟原装货放在一块做对比,它也会很烦的。

  自从琢磨明白纪峣的心思后,每次跟张鹤在一起时,他总是会想,他比我高,比我沉默,比我会打篮球,比我看起来爷们,纪峣是不是就是喜欢他的高、他的沉默、他的爷们?

  有段时间他尝试着沉默寡言一点,板着脸不说话,玩命似的参加各种体育运动,把自己晒得黑一点,最好能再高一点,他以为这样有成效,然而纪峣还是只看张鹤。

  只是某一次,他给纪峣发过去一张自拍,纪峣在另一边哈哈大笑:“你怎么越来越像张鹤那个黑炭头了?都不像你了!”

  他先是有种努力得到表扬的满足,接着是为自己越来越像另一个人而烦闷,再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若无其事地问:“那你喜欢我现在这样还是原来那样?”

  纪峣毫无所觉,依旧欢快地说:“当然是你原来的样子了!像那直男癌简直是噩梦好么!”

  这句话拯救了温霖。

  温霖总算明白过来,纪峣压根儿没意识到,他心里躲着一个人。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但是,他把那个躲在心里的小人团吧团吧藏起来,又在小人身上盖了件自己的衣服,管那个小人叫“温霖”。